狡槙:从入坑,到死坑底。

【土银】

土方觉得自己现在迫切地需要一支烟,不点,叼着也好,不过也只是想想。村麻纱被收走,连手脚也被捆得结结实实,更何况塞在外套口袋里的半包香烟?真是便宜了那群搜身的家伙。

因为血液流动不畅造成的酸麻感让身在黑暗中的人微微皱眉,他把身体转到反方向,轻轻呼出一口气,试图压抑在心里挠抓的烟瘾,但实际上毫无用处,嘴里干涩的感觉闹腾得心中更躁。

该死的!

土方到现在都没弄清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巡个街而已,就被不明物体砸到这鬼地方。他在心里咒骂一句,吃力地挪动着身子半靠在墙壁上,不巧碰到白日里和那群人打斗时留下的伤口,猝不及防的疼痛撞得他咬紧牙才咽下去那一声“操”。

十年前的世界,军队看起来并不怎么正规,连营地都是占着废弃的宅子建起来的,每个人都带着一身那种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血气。被战火烧灼的空间,空气中跳跃着的血腥气味不断地挑拨着他大脑中的某根神经。

躁,躁得他想找人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

“喂——外面有没有人啊!老子要撒尿!”

寂静的夜完全无法缓解土方的焦躁,他急切地需要搞出点儿动静,无法摄入尼古丁,他只能用别的办法缓解自己的烦躁感。

“喂——不管吃喝就算了连拉撒也不管吗?快来个人,老子要撒尿!”

“别喊了,现在这儿没人。”

土方刚要喊出口的话被这一句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憋得难受,好在终于有个声音了,虽然听起来好像是个少年。

“你不是人?”土方抬头望着屋顶,刚刚那声音就是从上面传来的。

“人?哪里有人?我,可是鬼哦……”

开玩笑的语气夹杂着些许自嘲,却让屋子里的土方听得浑身一颤。

“管你是人是鬼,老子不怕!赶紧下来给我松绑!”土方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嗓音也不由高了几分,也许是被砸到这边之前去万事屋喝的水有点多,原本骗人的话这时也有了不少真实性。“快点下来!”

“大叔,你真性急。”

大门被踢开,土方逆着月色洒进来的方向望过去,银白色的身影仿佛一束光芒落进了深蓝的眼眸之中。对方的面容在明暗的交界处半隐半现,银色的卷发和血红的眸子,这……

土方的瞳孔猛然一缩。

他是……

“喂喂,怎么没声音了?”来人揉了揉卷翘的头发,自言自语般向里面走去,衣服上的金属物相互摩擦的声音直到他来到土方面前才消失。“被本大爷的天然卷帅呆了吗?”

“就你那天然卷能帅呆谁?!老子不过在想别的事情!”回过神的土方几乎想跳脚,可身上绑着的绳子困住了他所有动作,“快给我解开这绳子,捆得真他妈结实。”一边催促着面前的人为他解决掉捆住手脚的麻绳,土方一边细细打量着眼前人。

少年的身形还没有完全长开,脸上还带着点儿稚气的婴儿肥,鲜血般的眸色在黑暗中异常明亮。身上沉甸甸地压着的是厚重的战衣,染着血,虽然土方看不清,但直扑入鼻的腐烂的腥锈味却是他最熟悉不过的死亡的气味。

土方确定,这个人,就是那个名叫坂田银时的家伙,虽然现在称他为白夜叉更能区别于那个自己熟悉的人。

 

与银时确认关系后,土方并没有很刻意去探寻那家伙的过往,即便这人曾经是自己年少时的向往,传闻中攘夷运动的领军人物——白夜叉,可那也是十年前的事情,已经被埋葬在远去的传奇里。他觉得现在这样子的坂田银时挺好,具体的语言他表达不出,如果硬要说就是那种就算吵架也很安心的好。如今,莫名其妙来到这地方,被关押,遇到十年前的银时,在归去不可知的情况下,土方不知感慨自己是幸还是不幸。

“听他们说,你很厉害?”银时拽着衣服略显费力地蹲下身,伸手去摸土方脚腕上的绳结,“白天的时候,你可打伤不少人。”

“都是皮外伤,我又没下狠手。”从银时身上传来的刺鼻血腥顺着一阵风灌入鼻腔,土方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他活动着恢复自由的双脚,缓缓转过身,“还有手。”

“喂喂,不要得寸进尺啊,撒尿只需要下半身就好了吧,你可是被严密关押的幕府走狗。”银时拍掉手上的浮灰,起身向后退了半步,拒绝了土方的进一步要求。

“呵,你就对自己的身手这么没自信?”待腿上的麻痹感散去,土方借着墙壁的依托站起身,俯视着才到自己肩膀的少年银时,“白夜叉……大人。”

银时一愣,继而笑了,利索地抽刀挑断捆绑着土方双臂的绳子,“明明知道我是白夜叉,还能这么轻松和我对话的幕府走狗,你是第一个。”土方的身高似乎并没有给他带来很大压力,他的身体甚至呈现出一种放松的姿态,眼底也透着几分轻松。手里握着未入鞘的刀,刀尖几乎要垂到地上,他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在感叹,明明是十几岁的少年,可那语气里沧桑的沉淀却并不违和。

土方忽然没了反驳的兴致,他盯着对方手中的刀,刀刃上寒光森然,一眼就看穿这是用人血养出来的刀。刀和人一样,饮过血杀过人,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不重吗?”他问。

银时顺着对方的视线望一眼自己的长刀,猩红的眸子波澜不惊,“习惯就好了。”

“你和那家伙还真像。”土方下意识地望口袋里摸香烟,掏空口袋结果连蛋黄酱形状的打火机都没摸到,“啧。”

“谁?”银时明显对对方口中和自己很像的“他”兴趣满满,他动作干脆地收回刀,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高大的黑发男人。

“啊……”土方突然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还描述自己认识的那个银时,他停顿一会,烦躁地咋舌,“一个和你一样的笨蛋。”

“和我一样还真是不幸啊。”银时只是这样感叹着,然后挑眉笑道,“喂,不是要撒尿吗?尿呢?”

“老子现在不想尿了怎样?”土方强迫自己的视线离开对方微微弯着的嘴角,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暗自低咒着烟瘾真他妈的难熬。

“烟瘾犯了?”

“嗯。”土方自牙缝里咬出一个字音,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真不知道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的,一个两个都那么喜欢。”嘀咕了一句,银时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纸包,随手扔向对面,“我让假发帮忙从高杉那儿搞来的,你试试?”

土方听到桂和高杉的名字,眉头条件反射地一跳,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他伸手接过纸包,拆了一半就惊讶地望向对方,“烟叶?”闻着味道还挺正宗,对于像他这样的老烟民来说,算得上是好物。“就是少了点儿,顶多过个嘴瘾。”

“滚,你还想要多少?!就这么点儿还是我千辛万苦磨过来的!”银时恶狠狠地甩俩白眼,仿佛龇着牙的小兽,“你以为这玩意儿好搞是吗?”

土方被堵得哑口无言,片刻,才出声问道,“你不是嗜糖如命吗,要这干烟叶做什么?”

“困极了的时候嚼着吃,醒脑提神。”丢出一句解释,银时在屋子里找了半捆干草临着墙壁铺在地上,“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甜食?幕府那边应该还不至于把我调查那么细致,说吧,你是谁?”

银时的语气听在土方耳中实在欠揍,他捏着烟叶忍了忍,把“老子土方十四郎,你男人!”这话咬碎了咽回肚里。

“嘛嘛,算了,反正名字就是个代号,知道了也没多大意义。”他坐在干草上,抱着刀以一种极为警戒的姿势靠在墙上打着哈欠,“两天没睡了,让我眯一会先。还有啊,别想逃跑,你出不了这个门的。”他警告似的敲了敲怀中的刀鞘。

白夜叉什么的……

土方看着刚坐下不久就靠着墙壁闭眼打盹的银时,叹口气把自己身上的制服脱下来扔到对方身上,“睡吧,我才懒得要逃。”

“一股子烟味,难闻死了。”闷闷的声音从制服下传来,土方胸口一滞,有种不可抑制的心疼蔓延开来,就像屋外流泻不断的月光,没有止境。他捻着烟叶扔进嘴里狠狠嚼了几口。

嘶……真他妈够味儿。

 

“喂喂,多串,说好今天请吃巧克力蛋糕的,再不醒过来我就把你买的蛋黄酱全部扔给街上的流浪狗吃了啊!阿银我可是说到做到哦,我数三声,一……二……”

“你敢!”耳朵捕捉到“扔掉蛋黄酱”的关键字,土方几乎在一瞬间清醒过来,晨起特有的沙哑嗓音压出低沉的威胁话语,“还有,老子叫土方十四郎,多串是谁!”

没睁开眼就听见自己最熟悉不过的懒散腔调,土方微张开双眼就被一头银发晃了神,他伸手抓住卷发男人的衣领猛然往下一拽,稍稍用力咬住身上这家伙的柔软耳垂。

“早上好,天然卷。”

END

万事屋完结篇之前撸的文,银时Only电杂的稿子,看日期差不多可以放出来了2333能和官方撞上“白夜叉大人”这个梗真是太荣幸了!!

唔,没有悬念的剧情w愿他们在所属的世界安好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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