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槙:从入坑,到死坑底。

【尊礼】生死局

之前录入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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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动——这是宗像礼司踏入这里的第一感受。

混合着血腥味的空气浑浊而燥热,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味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像是一组被绷至极点的吉他弦,只要有人稍稍往上一压便会全数崩断,而此时将吉他弦绷紧的就是站在擂台中央的红发男人。

宗像礼司在场外观望,似乎不受此间炒到爆的气氛影响,他沉静地望着擂台中央的红发男人,一隅的空气仿佛也随之沉淀。

他认识这个人,这个名为周防尊的男人。

周防尊抹了一把汗,连接五场挑战让他这个所谓的擂主也有些吃不消,在最后一波挑战者上台时他向着东南角的方向望了眼,舔去手背上的鲜血而后微挑了唇角。

呵,好久不见……

捕捉到对方那个带有些微挑衅的笑容,宗像礼司遵循着信守的礼节回复了一个微笑,只是那眼角满满的嘲讽却是意味十足。

周防尊冷眼望着周围的五个挑战者,撕了布条简单缠住手臂上的伤口。愈加浓重的血液的味道激起了隐藏在人类内心深处的暴虐,台外围观者的亢奋程度已经达到顶峰。

“拧断他的脖子!”

“杀了他!杀了他!!”

……

周防尊嗤笑一声,握紧了拳头砸向攻上前来的男人。

血腥、暴力,隐藏在人类伪善面具下的真实,将人命设为赌注,真是无聊至极的大手笔啊。

宗像礼司缓缓地吸进一口空气,鼻腔里甜腥的味道令他不舒服地皱了眉,视线却定在擂台中六人的搏斗上,不,也许现在已经发展成为搏杀。

快、准、狠!

拳头裹着一股劲风准确地砸中对方的肺部,肋骨断裂的声音被从四周涌来的喧闹吞没,布条被血液浸透,撞击之时飞迸出的血珠混合着汗滴溅落在木质的地板上。但敢于上台的人也绝非善类,腰侧的剧痛激得周防尊眸色一暗,抬脚把疼得躺在地上打滚的人踹飞几米,缓缓拔出插在自己身上的匕首。

周防尊环视一周,似乎不经意打量着台下围绕情绪激动叫嚣着的“客人”,手里玩弄着刚刚那人刺入自己腰部的短匕。

虽说没有明确规定不能使用武器,但在这个以拳为尊的场地,借助外力就已经破坏了潜行的规则。周防尊抹去了刀刃上的鲜血,扯出一个极具危险气息的笑容。

已死之人。

这是宗像礼司对那四人给出的结论,他清楚周防尊的实力,三个月前交手时就已经拥有那般的力量,如今在这里的生死局中屹立不倒的男人更不能随意估量。只有走投无路的人才会在这里充当玩物,以性命作为抵押来赚取在地下自由生存的权利,宗像礼司不清楚周防尊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对方到这里不仅仅为了满足身体里肆意的暴力因子。

望了眼擂台上貌似被惹恼了的野兽,宗像礼司扶了扶眼镜,转身离开。在这里见证别人的死亡是浪费时间的事情,他没有这份闲心,毕竟,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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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碰面是意料之中的事,宗像礼司望着廊道尽头叼着烟卷的男人,无视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淡然地打开分配给自己的房间。

“呵,好久不见,宗像……”声音被烟雾熏染带着股磨砂般的低沉,周防尊斜倚在墙壁上,侧了头望着正在开门的宗像礼司。

习惯性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宗像礼司转身对上周防尊隐约跳动着火焰的眸子,淡淡笑道,“哦呀哦呀,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半小时而已您就忘记了么?果然,野蛮人的记忆力也不敢恭维啊。”

“宗像,你这种虚伪的说话方式一如既往地令人讨厌。”说罢,也不征求对方同意擅自推门进入了宗像礼司的房间。

“你这种野无礼的做事方式也一如既往地令人讨厌。进门之前应当获得其主人的同意,这是必要的礼节。还有,请务必套上鞋套,我可没有多余的精力花费在卫生处理上面,周防。”

望了眼门旁角落里的鞋套盒,周防尊不耐烦地踩了上去,而后找了椅子兀自坐了上去,完全没有外来者的自觉,“有吃的没?”

宗像礼司抿着嘴角,盯着闭眼仰躺在木椅上的男人笑,“堂堂生死局镇台擂主竟然沦落到来我这个小职员的地方寻找食物的地步,还真是凄惨啊。”

周防尊睁开眼睛,不耐烦地伸手抓住站在椅子后面的人的衣领,隔着对方眼睛前的无色镜片,他看见的是浅褐色的瞳孔。面包和寿司,哪一种?他听见对方这样问道。

都拿来。几乎毫不犹豫的脱口之语让宗像礼司加深了嘴角的弧度。

“哦呀,还真是贪心的人啊。”站直身子,宗像礼司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周防尊攥皱的衣领,“不巧的是,我这里只剩下寿司了。”说着打开冰箱,端出一个盘子放到唯一的茶几上。周防尊弯着身子,拿过寿司一口吞了进去,“你做的?”

模糊的字音传至宗像礼司耳中,他挑眉看着慢慢咀嚼着食物的男人,坐在一旁道,“员工餐免费供应。”

“免费的东西可不好拿。”

“但是这貌似和阁下没什么关系吧。”宗像礼司将空盘子收起,意有所指地警告着。

周防尊轻嗤,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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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相遇全然是巧合。

“在这种情况下遇到阁下真是令人感到头疼的一件事情。”宗像礼司直挺着背部,纯色的里衣衬得他颈部的皮肤象牙一般白皙。

周防尊的视线从对方颈部转移到右手臂上搭着的深蓝外衣,停驻了一秒后以一贯懒散的表情对上了对面已恢复紫色的深沉眸子,“确实如此。”

“那么,就此别过。”很显然,宗像礼司并不想与周防尊直接碰面,至少现在不想。他果断扔下告别的礼貌语,绕过障碍向前方走去。那里在上午还搭建着血腥的生死局擂台,而现在已然优雅变身成为了酒会的举办地。

空气中的腥锈味有些飘忽,周防尊摩挲着食指上的钢环,转身跟上宗像礼司的脚步,“不巧,顺路。”

能爬到地下场管理者位置的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即便宗像礼司掩饰得再到位,也拖延不了多少时间,更何况受伤的手臂难以遮掩,血腥味是猎犬最好的引路人。

“血腥味?”周防尊不耐烦地瞥一眼盘问者,冷笑一声往上扯了里面白色的棉T恤,露出腰部裹着绷带的伤口,“这个?”

“我是说这位先生,能否将手上的外套掀……”剩下的几个字挤在喉咙处化成了意味不明类似哽咽的音调,与此同时,宗像礼司从另一人的大动脉处抽出刀片,喷涌的红色液体被深蓝的外套罩在小范围内。

“野蛮人果然只会采取野蛮人的解决方式。”摸出对方的全自动手枪,宗像礼司快速穿过走廊,当然,也少不了对周防尊的冷嘲热讽。

“你不也一样?”试了试握枪的手感,周防尊干巴巴地反驳。

“我只是在您擅自行动后采取了最佳的应对方案而已,请不要把我与您混为一谈,”宗像礼司干净利落地给予反击,“这会令您为数不多的脑细胞感到苦恼。”

两人的对话与受到的阻击呈反相关关系,沉默渐渐吞噬着两人呼吸的空气。外围的敌人是中心圈的数倍,远离了地下场,对方也就更加无所顾忌。

照明设备已经被宗像礼司破坏,来处的灯光在转角氤氲了一小片地方,余下的区域被浓稠的黑暗裹着,淅沥一路的鲜血印刻着即死的寂静。

周防尊靠在通往场外的楼梯上,计算着手里的Glock18还剩下几发子弹。背后比自己稍低的体温是另一个人活着的证明,他无声地咂了咂嘴想,烟瘾来得真不是时候。

只要穿过上面那道门,逃出生天的几率就能达到九分。宗像礼司的大脑快速地运转着,他冷静地分析着利弊关系,思索片刻便敲定了一个人的铤而走险。原本,被困在此处的也只应该是自己一人。但周防尊没有留给他实施计划的机会——

“敢不敢和我一起玩一场生死局?宗像……”温热的气息搅动着耳边的空气,宗像礼司来不及深入思考,打火机“咔哒”的声响伴随着半空中下落的光源,紧接而来的是对面密集的射击。在后背失去对方温度的同时刻,宗像礼司左手抓住楼梯的着力点奋力上挺,右手掌心满是恣意流淌的鲜血,滑腻腻的几乎握不住手枪。

所有的子弹都集中射向已经到达出口处的周防尊,那上面毫无遮蔽物。

周防尊还有三颗子弹,而自己枪里只有一颗。

沉着暴风雨的眸子被黑暗隐匿,宗像礼司半跪在周防尊身后,摸准了锁眼,大力扣动扳机。

很好,在被背后的人拖着滚到门的另一侧时他想,不愧是军用全自动手枪,很好。

郊区的树林没有天然藏身的地方,宗像礼司拽着周防尊磕磕绊绊半滚到小山坡下的藏匿点,这里有少量食物作为后备之需。

淡岛世理那边接到信号应该有所行动,现在需要做的只是等待。

“有烟没?”周防尊觉得自己现在需要这玩意儿来压制一些东西。

“如果你能坚持到明天,”宗像礼司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把你体内的子弹取出来。”

“一只手?”周防尊瞟了一眼对方无力垂在一侧的手臂,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怀疑。

“一只手。”

月夜未尽,光影斑驳下的两人,血染缁衣。

-终-

 

注:

【地下场】:隐匿在地下的“娱乐”场所。

【生死局】:血腥暴力的搏杀游戏,以人命作为赌注,伤残死亡是常事,也是“客人”的乐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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