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槙:从入坑,到死坑底。

【切爆】时光渡我(同级生paro)

中村明日美子老师的《同级生》paro

部分情节参考原作

切岛锐儿郎x爆豪胜己



00.

切岛在音乐课的时候,注意到有个人神色不耐地站在座位前,闭着嘴巴没有跟唱。他回忆了一下入学时班主任组织的全班同学的自我介绍,从脑海里捞出了对方的名字——爆豪胜己。

金色的头发,凶狠的眼神,还总是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怎么看都是一副不良少年的样子,但实际上却是成绩年级第一的优秀入学生。这实在让人大跌眼镜。更让切岛不解的是,如此优异的成绩,为何选入他们这所教学质量一般的学校,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切岛瞟着爆豪的侧脸,见他拧着眉头盯着黑板上的五线谱,终于干巴巴地张开了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也许是切岛的视线太过明显,被盯着的人突然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切岛心头一跳,急急忙忙收回视线,一直到下课,都没敢再看那人一眼。

这节音乐课结束就到了放学的时间,切岛和两个同社团的朋友结队离开,走到一半路,他突然想起了便当盒还在桌洞里。

“我便当盒落班里了,你们先走,我去拿一下。”说完,切岛拽着肩膀上的背包,飞快地朝班级跑去。

门被推开的瞬间,切岛惊在了原地。

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除了爆豪胜己。他坐在自己的课桌上,用手指捻了两张乐谱,磕磕巴巴地开口唱着音乐课上老师教的那首曲子。没有想到会有人去而复返,爆豪一瞬间的呆愣之后,面上就带上了威胁的神情:“不许告诉别人!”

切岛这时也反应了过来,他“哦”了一声,急忙跑到自己的座位上,背着对方杀人似的目光从桌洞里掏出便当盒,然后经过爆豪身边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你有几个地方唱错了。”

爆豪性格太不好,在此之前切岛也见识过他把几个不良少年撂倒在地的场景,刚刚那句话无疑会冒犯到对方,所以刚说完那句话就后悔得不行,恨不得时间往后回流一分钟。结果他料想的气恼的反驳没有出现,而是在几秒钟的沉默后,一个带着点躁意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后。

“所以说,哪里错了!?”

切岛凑过去,指着爆豪手中的乐谱:“开头音起高了,这里的停顿也不太对,应该是……”他唱了一遍,然后望向身边的人。

爆豪被对方期待的眼神望得僵住了身子,他硬着头皮磕磕绊绊地唱了一遍,还是没找准调子。

“不对不对,这里应该是这样唱的……”切岛凑得更近了,他的肩膀几乎要蹭到爆豪的身体,这样的距离已经要达到“亲密距离”的极限,但是本人却丝毫没有察觉,手指在乐谱上移动,嘴里重复着上面的曲调。

爆豪不习惯同人有这么近的距离,他想要往后退,结果一垂眼就看到切岛认真唱歌的样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手上的乐谱,悦耳的曲调从他口中流出。最终,爆豪没有向后退那半步,他的手撑在桌面上,跟着切岛的教导,又唱了一遍。

“终于对了!”切岛开心地合掌,朝爆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还以为你很讨厌音乐课呢,毕竟刚刚上课的时候,你看起来不太情愿的样子。”

“没有那回事。”爆豪收拾着书包,干脆地否认。

“不讨厌吗?那怎么……”

爆豪把最后两张乐谱纸塞到夹层里,把书包甩到肩上,说:“我只是暂时不太擅长。”

对于其余科目都不在话下的爆豪,音乐确实是让他感到苦手的科目,对于这点,即便不想承认,也无法改变。但是,不久之后有一场学校组织的以班级为单位的合唱比赛,他绝对绝对不想因为个人原因而拖累整个班级,并不是出于班级荣誉感,而是由于他的自尊心,所以才会在同学走干净之后,一个人拿着乐谱开始练习。

他转身就要离开,切岛在后面,看着他一步步走到门口,握紧了书包肩带,他深吸一口气。

“我来……我来教你唱歌吧!”

爆豪侧过身体,回望切岛。

夏末午时的阳光正好,爆豪站在亮光处,金色的头发就像一处发光体。

切岛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可以吗?我教你唱歌,这首合唱曲。”

风从门窗里涌进来,爆豪看到切岛被吹动的衣衫和红发,注视着他。切岛被看得心生忐忑,视线游移到别处,让额间垂下的头发遮住眼睛。

好一会儿,爆豪别过了头。

“好。”

良久的沉默,在切岛以为爆豪不会答应的时候,他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

 

01.

“这都什么嘛!”爆豪把乐谱拍到草地上,不爽地道,“明明是按照你教的唱的,怎么就唱不准!?”

盘腿坐在旁边的切岛正在给朋友回复短信,于是随口答道:“有些人天生不太会唱歌吧。”

“你什么意思!”爆豪怒视。

“我是说,”切岛拧开一瓶饮料塞到爆豪手里,“你还缺乏练习。”

“已经练了四天了。”爆豪仰头灌了一口水,因为动作过猛,嘴角溢出一点透明液体,他用手背蹭掉,深呼一口气才缓下难言的急躁。

切岛拍拍他的肩膀:“才四天啦,我一首歌至少要练半个月。”

“那是你太蠢了。”爆豪毫不留情地说。

切岛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只过两三遍就找准了调子,再多的练习只是为了熟悉歌曲。“才不是,歌练再多遍都不嫌少。”他收起手机,捡起地上的谱子,“好了,这一段我们再来一遍吧。”

爆豪不怎么情愿地凑到了切岛的身边,切岛挪了下手里的乐谱,让对方看得更舒服。

清亮的歌声从切岛喉咙里流出,爆豪眼神专注地盯着纸张上的音符,跟着前者的起调,唱和起来。

从那天傍晚,切岛就开始教爆豪唱那首合唱歌曲,前提是,这件事情要保密。切岛虽然不太能理解,倒也不怎么在意地答应了。于是两人便开始偷偷摸摸地进行着这项秘密的活动,以至于切岛的同伴怨念连连——他们乐队的日常活动因此常常延迟或搁置。“切岛你小子是不是谈女朋友了?”同乐队的朋友这样怀疑着,但都被切岛挥舞着拳头否认掉了。不过,每天偷偷摸摸地和另一个人在一起,确实让切岛有一种奇异的紧张和满足感,这感觉还和站在台上表演得到他人的喜爱还不同,叫他心里轻飘飘又带着点酸意。

切岛神经粗糙,向来大大咧咧的,像他那头如火的红发一样,充满热情和干劲,却也意外地耐心十足。爆豪对几乎所有事情都把握十足,而有个例外就是唱歌。以前没有人强制,他便也不在意,可转学没多久,就遭遇了关乎成绩绩点的班级合唱。这大抵是第一次,爆豪知道为难二字是什么意思。

天色渐渐暗下去,切岛结束了最后一遍的教唱。乐谱现在已经交由爆豪拿着,切岛的肩抵在对方的肩头,额头之间只留有一掌的距离。耳边是爆豪进步很多的歌声,切岛的一半心绪却分到了别处,他垂着眼睛注视爆豪认真的神情和一张一合的嘴,昏暗的光线很好掩饰了他并不小心的视线。

最后一句唱完,爆豪抬起眼,见到对方好像在发呆,踢了他一脚,问:“发什么愣,我唱得怎么样?”

切岛急忙把落在对方脸上的目光转移到谱子上,而后狠狠地点了点头:“比之前好多了!”

“我之前唱的到底有多烂?!”爆豪一个手刀砍到了切岛头上。

切岛捂着头揉了几下,哈哈笑着掏出手机:“这就让你感受两天前的魔音。”

“你找死!!!”爆豪伸手要夺,被切岛有准备地躲了过去,他跳起来,点开录音的播放键,拽着书包就跑。爆豪提着书包,直接甩向切岛。

走调的曲子和欢快的笑声融进了最后的夕阳里,天空彻底暗下来。

 

02.

“怎么样?”爆豪完整地唱完一遍,问切岛。然而切岛又在愣神,顿了一下,才说:“好听。”

最近一段时间,爆豪发现对方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像是有什么烦心事一般。他对别人的事,没多少好奇心,也不会因此去探究什么,可对象若是切岛,他在心里衡量了好几次,终于打破了那条线。

“喂,红头发!”他皱着眉问,“你怎么了,听我唱歌也不专心?!”

“抱歉抱歉。”切岛挠了挠头,他原本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只是看到爆豪不耐烦却带着别扭关怀的语气,下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我只是在犹豫要不要去做一件事。”

“嘁,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了。”爆豪抱着胳膊,把磨损厉害的两张乐谱拍到对方怀里,“收好,明天再和我确认一次。”

切岛抱着两张纸,冲着爆豪的背影喊道:“相信我好了,肯定没问题!”

爆豪闻言,转过身,扬了扬拳头:“如果出了问题,绝对揍哭你!”

他往前快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回过头,语气恶狠狠的:“还有,有决定了就去做,纠结个头,畏畏缩缩算什么男人!”

爆豪的声音很大,突来的风也没有将它吹散半分,引得过路的同学纷纷侧目。

切岛突然笑了,多日来的苦恼随风而去,他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显得有些傻。

“看什么看!找死啊!”爆豪把围观的众人吼散,转头离开时,又小声嘀咕了句:

“蠢死了……”

 

03.

爆豪来到和切岛约定的天台时,对方却不在。他和切岛是前后脚出的教室门,没道理自己到了,对方还不见踪影。入秋有段时间了,顶层的风有些大,吹得他衣裳鼓动,找了处背风的地方,正要放下书包,铁门响了几下,一个人从里面跑了进来。那人慌慌忙忙的,找了一圈,看到了靠着护墙的爆豪。

“等久了吧。”切岛把手里的一杯热饮递过去。

“刚到。”爆豪接了,纸杯里是自己喜欢的饮品,喝了一口,少糖,是他喜欢的口味。

冷风的凉意被热饮驱散,切岛从口袋里掏出折叠得方正写满音符的谱子。

他们合唱了一遍,节奏很好,声音很合拍,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选的地方不对——风太大了,呼呼的声音几乎要把他们的歌声掩盖住。

但是切岛却深呼吸,捏着纸,说:“再来一遍,刚刚感觉有点不对。”

爆豪对音乐实在没什么天赋,曲调中有什么瑕疵自然也听不出,便没什么异议,又和切岛一起唱了第二次,调子几乎没什么变化。

第三次、第四次……

爆豪对曲调再迟钝也觉察出不对劲了。“你耍我呢!”他一拳捶到切岛头上。

切岛痛得脸都皱起来了,他偷偷瞄了一眼爆豪,嘟囔了一句几个字。

爆豪瞪着他:“有话大声说!”

“我……”切岛攥紧谱子,绷紧了身体,不好意思地说,“我紧张……”

“你唱歌还紧张啊?”

“不,唱歌不紧张。”切岛握紧拳试图给自己积蓄点告白的力量,“我……”

“吞吞吐吐的,不说我走了!”

“别!”切岛抬身按住爆豪的肩膀。

爆豪仰着头去看切岛,原本柔柔顺顺的红发被风吹成乱七八糟的可笑形状,若不是望见对方眼中挣扎和希望的暗涌,他一定不吝笑话两句,顺便再给取一个新外号。

一上一下,两人就这样对望着。

切岛像是被蛊惑了,脑海里翻来覆去想了无数遍的话语死在喉咙里。

然后,一个莽撞的毫无章法的吻,侵入了爆豪的口舌。

爆豪反应过来,用拳头猛地砸向切岛。

拳的力道很重,切岛被砸中的左脸痛到麻木。麻木的疼痛中,他看着爆豪用手背狠命地擦着嘴,然后一言不发地捡起书包,用充满怒火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再一步一步地离开。

铁门被打开又关闭。

切岛坐在地上,愣愣地抓了抓头发,眼前浮现的是爆豪被冒犯而暴怒的神情。

奇怪,原本只打算言语告白的,告白不成,也还可以当做玩笑敷衍过去继续做朋友。所以,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切岛茫然地想。

手旁是被碰倒的纸杯,没喝完的饮料顺着倾倒的杯壁流出来,铺了一地。

切岛哑着嗓子干笑一声,用捏着的纸去擦洒在地上的饮料。擦到一半,他才意识到,手里的纸是两个人用了半个多月的乐谱,不知道被他们俩来回过手了多少次。

他看着被饮料浸透变脏的谱子,眼泪突然冒了出来,一滴一滴砸进未干的水渍里。

 

搞砸了。

全部,都被愚蠢的自己,搞砸了……

 

04.

“明天在小礼堂举行的班级合唱比赛,大家加油啊!”下课前,班导挥了挥手里的书,再次强调道。

“没问题!”“交给我们!”“老师放心好了!”底下的人七嘴八舌兴奋地喊道。接着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吵吵闹闹地收拾东西离去。爆豪也在那群人之中。

坐在角落里的切岛趴在桌子上,没精打采地眯着眼睛,看窗外的雨。

从天台下来之后没多久,天就开始下雨。这场雨早有预报,切岛却依然忘了带伞。他发了会儿呆,等到留下轮值卫生的两个人出声问他去留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啊,我这就走。”

切岛三两下收拾好书包,站在屋檐下面,望了望天。秋雨湿寒,他裹紧衣服,憋住一口气,猛地往外跑去。刚出校门,他看到了撑着伞的爆豪,脚步不自觉停了下来。身旁来往着各色学生,切岛打起精神应付了几个熟识的同学,谢绝了朋友共撑一把伞的邀请,快速跑过爆豪的身边,留给他一个远去的背影。

爆豪看到了那抹在雨中跳跃的红,握着伞柄的手不觉紧了紧。

爆豪从外面的城市转学到小城镇的学校,没有熟识的人,也懒得费心打入班里的交友圈,他成绩好,脾气却与之相反的差,加上长得凶,转来不久就因为和校外人打架被传播凶名,因此惯来都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他不在意,原本就是因为父母因为工作调动不在国内而不得不暂住在奶奶家,一年后等父母回国工作稳定后,就将离开这里。就像是个旅人,根本没必要在旅途中和他人有过多的交集,他也不打算在这个地方留下什么深刻记忆。但凡事都有例外,他的意外就是一个叫切岛的家伙。

他是真的想同那个红头发的家伙做朋友的,虽然这话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现如今更没有必要说出口。中午在天台发生的事情,或许灭绝了他和他之间之于友情或其他的所有可能。

毕竟,他只是过客……

 

05.

合唱表演很成功,场下的掌声响了很久才散去。

退场的时候,切岛远远地缀在队伍最后,目光无法克制地落在前头爆豪的背影上。方才演唱的时候切岛的站位在爆豪斜后方,他瞥见对方的后脑,极力压下杂念,可难免有些失神。所幸他对合唱曲目熟练得很,也没有给整体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手机一阵震动,切岛打开看,是乐队队员发来的活动提醒。他回复了消息,再抬头,猝不及防迎上了前方爆豪望过来的视线,后者若无其事地把目光移开,继续走了。

切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抓了几下遮住眼睛的额发,心头后知后觉地漫上忐忑的期待。

或许,事情也不是那么糟糕。

 

06.

“能……再讲一遍吗?”切岛讷讷地说道。

“你笨死吧!”爆豪不耐烦地把课本摔在桌子上,“这么简单的问题,我都讲两遍了!”

切岛讪讪地笑着,只看着爆豪,也不说话。

爆豪烦闷地看他一眼,最终还是把合上的书翻了开:“最后一遍,再不懂就给我自杀!”

切岛急忙点头,拉过椅子凑到爆豪身边,认真听讲。

这是期末考试的前一周,天台事件发生的两个月后。

合唱比赛结束后,切岛翻来覆去想了好些天,终于再次“没心没肺”地凑到爆豪身边,就像是不曾发生过那件尴尬的事情。爆豪从开始的冷眼相对到后来用拳头威胁,都没能削减对方的热情,这热情就如同热意恰好的阳光,在爆豪心底映出斑驳的光亮。

他们的关系比以前更好了。

切岛主动修复着这段因为自己一时脑热的莽撞而破坏的“友情”,将自己的心思死死地捂住,爆豪也好似被动地接受着,容许这个强硬闯入旅途的人成为自己暂时的游伴。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那个意味不明的吻。

考试期匆匆忙忙地过去,切岛磨着老师得知成绩后,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爆豪的补习好歹是起了作用,不至于让他的分数太糟糕。他帮忙搬着一摞书到教师办公室,正准备离开时,听到了班导嘴里冒出的“爆豪”二字,脚步不自觉地缓了下来。

然后,他僵住了身子。

 

07.

下半学期开学没多久,爆豪就被塞了一张小型演唱会的门票。“没时间,不去。”他把门票扔回给切岛,毫不犹豫地拒绝。

“时间是在周六晚上,不会耽误事情。”切岛锲而不舍地劝道。

“我有事,不去。”爆豪抱着胳膊继续拒绝。

“可以等你办完事再去啦,演唱会开到很晚。”不由分说地把门票拍在桌子上,切岛抓着书包离开前,强调道,“一定要去看,一定!”

爆豪皱着眉头去看那张握得有点发皱的门票,随手塞进了口袋里。

他对演唱会没有丝毫兴趣,更不用说周六那天是母亲请假回来看望自己的日子。“没时间”和“有事”不是在敷衍对方,所以他不会去。

时间很快到了周五,傍晚放了学,切岛和爆豪打了声招呼,就消失在门外。

这段时间切岛经常一放学就不见人影,爆豪莫名有些烦躁。他把几本要看的书扔到包里,站起来的时候动作大得让椅子差点摔倒。

过大的响声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爆豪一眼扫过去,教室里鸦雀无声。他冷哼一声,走出门去。

 

第二天便是周六,爆豪跟随母亲买完衣服,找地方吃饭。等待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手机,不小心把同在里面的门票顺了出来,印着演唱会标题的纸飘飘摇摇地落在另外一桌人的脚旁。爆豪看了一下,没有去捡的打算。

“啊呀,竟然是RED RIOT演唱会的门票!是谁落下的?太不小心了吧,这票才发出一百多张,我可是想要都没求到呢!”

“RED RIOT?就是你说的主唱是烈怒赖雄斗的那个?!”

“没错,就是那个!开演时间就在今晚,入场时间已经过了,真可惜。”

“烈怒赖雄斗,是谁啊?”区别于前两个女声的第三个声音问道。

“一个超帅的乐队主唱,名气不大,不过我挺喜欢的。喏,就是他!”一个女孩子打开手机,翻出一张照片。

爆豪下意识往那边一看,便愣住了。

手机屏幕上最显眼的就是那头红发,但却不是自己常见的柔顺造型,而是全部向上用发胶固定住的张扬发型,下面是一张万分熟悉的脸,即便有部分面具遮挡,也完全不会影响爆豪对这个人身份的判断——切岛锐儿郎。

RED RIOT的主唱是烈怒赖雄斗,烈怒赖雄斗就是切岛锐儿郎。

这个等式在爆豪脑中飞快划过,恼怒的神情在他眼中浮现。

“妈,我有事要先回去。”

他忍着恼意,冷静地捡起门票、走出店门,来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拔足狂奔。

 

08.

“雄斗,快点上台,下面的人都催着呢。”

切岛没有答话,而是再次对着手机询问:“他还没有来吗?”

另一端的人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切岛失落地挂上电话,对着催促上台的人道歉:“抱歉,马上就去。”说完,戴上耳返,往舞台走去。

在台上准备就绪的队员安慰性地捶了捶他的肩膀,切岛反手拍了下肩上的拳头,示意自己没问题。

台下的人已经因为主唱迟迟不来而哄闹起来,切岛走到舞台中间,食指伸向上空,喧闹的人群在这一刻全部安静下来。

“最后一首歌,我来迟了。”他说。

看台下的人又要闹起来,切岛再次示意大家安静:“能听我说完吗?”

舞台下面的人不多,控起场来也不算难,于是他继续说道:“今晚我一直在等一个人。”顿了顿,又道,“遗憾的是,他没有来。”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这次切岛没有控场,他自顾自地说着:“虽然让他感到为难,但我还是想说一句,我喜欢他。”紧接着补充道,“应该说是很喜欢。”

“突然庆幸他没来,不然让他抗拒的话我可不会说出来。举办这场演唱会也是因为他,感谢同伴们的纵容和陪伴。原本希望能在他离开之前为他唱这一首我的歌,现在,为所有人的喜欢和暗恋……”

“RED RIOT,最后一首——”

电吉他的声音响起,切岛握住了麦克风。

……

唱完过后,切岛回到后台,大汗淋漓地脱去演出服,套上一件黑色连帽衫,瘫坐在椅子里。后面有东西硌到,他一摸,是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了好几个未接来电,就在他刚离开后台的时候。切岛急急忙忙拨回去,对面的人很快接起来。

“你说的金色头发的那个人来了!他还问我演唱会是不是在这里!”

切岛握紧椅子的扶手,身体挺得笔直,错愕、惊喜、忐忑的神情地在他眼中纠缠。最后,他飘然地向看在门口帮忙找人的朋友道了谢,赶忙跑到了舞台上。

下面的人才散去小部分,但场地不大,所有的灯也都亮起。切岛几乎第一眼就望见了站在最后角落里的爆豪。他手撑在台上,纵身跃下一米多高的舞台,扒开人群向爆豪奔去。切岛的动作极快,等他人反应过来,他已经到了爆豪面前,身后有人叫喊他的名字,但他恍若未闻,愣怔着问:“你,你怎么来了?”

爆豪咬着牙,答非所问地骂道:“笨蛋!”然后拉住他的胳膊,在身后众人的叫喊声中,冲出了大门。

 

他们跑了很久,直把一切喧嚣都远远抛在身后,才停了下来。

两个人喘息着靠在一棵树上,春日的夜晚泛着寒意,因为奔跑生出的薄汗很快被冷风吹干,除了他们交握的掌心里还渗着湿热的汗液。

平缓了呼吸,爆豪背靠在树干上,面色不愉地质问道:“怎么不说是你的演唱会!”

切岛用晶亮的眼睛看他,反而问道:“我说了,你就会来吗?”

爆豪一时语塞,甩掉两人在奔跑途中交握的手,气恼地道:“当然不会!”

切岛才不管爆豪的口是心非,回答了他第一个问题:“想给你一个惊喜。”

“……我一点也不觉得喜!”爆豪拧住切岛的衣襟,凶狠地道,“现在,我问,你答。”

切岛老实点头。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要离开的?”

“上学期期末,班导那里听到的。”

“演唱会什么时候开始策划的?”

“冬假的时候。”

“你……”爆豪问这个问题时犹豫了一下,表情也更凶了,“你喜欢我?”

切岛的耳朵红了:“嗯,喜欢你。”

爆豪沉默片刻,松开切岛的衣服,问:“为什么?”

切岛“啊”了一声,想了想,说:“你很厉害,很帅,像无所畏惧的太阳。”

爆豪不知道切岛是从哪儿得到的结论,比起自己,热情开朗的对方更像是小太阳吧。他正想追问,切岛就已经开了口。

“刚开学的时候,你和几个人打了一架。”

爆豪点头,表示记得这事。那是他初来这所学校的时候,被校外几个不良少年盯上堵在巷子里勒索,结果他狠斗了一番,把几个人痛扁了一顿。

“我也遇到过,好几次。”切岛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爆豪却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在说他也被那几个人堵过,而且不止一次。

“但是我很怕,初中的时候每次都把钱给他们。后来我看到你和他们打架,就觉得自己不能再怯弱下去,要像你一样,像个男子汉一样地过活。”

“只是因为这个,你没必要说喜欢……”爆豪握住双拳。

“当然不是!”切岛打断爆豪的话,“我还不至于分不清崇拜和喜欢。”他看了眼爆豪,又小声说道,“你很可爱,我很喜欢。”

“什么?!”爆豪再次揪起切岛的衣领,“狗屎头!你是瞎了吗?!睁大眼好好看清楚,老子和可爱这个词能沾上半毛钱的关系?!”

切岛见爆豪的关注点歪到别处,对自己的表白没太多抵触,于是大着胆子凑到他嘴边亲了一下。“我就是觉得可爱啊。”他又强调一遍,“唱歌也好,给我讲习题也好,都很可爱。”

爆豪气得举起的拳头,最终没有落在切岛的身上,反而让对方趁机抱住,被亲了一口又一口。

 

09.

临放暑假的时候,两人再次来到天台之上。还是那处位置,一人手里依旧拿了罐饮料,靠在矮墙上,肩并肩站着。

夕阳还没完全卸去白日里的燥热,只有高处的风吹来几丝聊胜于无的凉意。

爆豪今天递交了转学申请,下个学期他就将离开这所学校,去往一个切岛只听说过名字的城市。切岛等在办公室门口,爆豪出来后,他迎上去,手臂搭着对方肩上,像往常一样地说着话,路过自动贩卖机的时候,取了两罐饮料出来。再然后,爆豪拽着他,来到无人的天台。

想到半年多前他在这儿做出的冲动事,切岛捏了捏手指,蜷着右手假意咳嗽了一声,想要说点儿什么,就听到旁边的爆豪问:“我的志愿大学是哪个?”

切岛不假思索:“雄英。”

爆豪看向切岛,似乎在等待他后面的话语。切岛想了想,握着拳头道:“雄英是个超棒的学校,爆豪你这么厉害,一定能考上的!”

爆豪有些恼怒地把饮料罐放在矮墙上:“不是让你说这个!”见切岛还在茫然,他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拉到自己面前,瞪着眼前状况外的人,咬牙一字一顿地道:“你也一定、绝对要考上雄英,否则……”眼神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切岛还在发愣,爆豪见状往后一推松开了对方的领子,抬手就要去拿自己的饮料。

“爆豪!”满脸兴奋的切岛冲撞过来,一手揽住爆豪的后腰,吻上他微微张开的双唇,一触即分。手中饮料被撞掉在地上,爆豪抿了抿嘴唇,近在咫尺的切岛正用专注到发亮的眼神看着他。

“我好喜欢你啊。”切岛另一只手摩挲爆豪的侧脸,声音轻快地在他耳边说。

爆豪微微睁大的眼睛移开视线,张开的手指握紧,一拳砸上切岛的头顶:“明天开始给我好好补习!”

 

10.

没完没了的蝉鸣催得日子流得飞快,长长的暑假就要走到尽头。

切岛盘腿坐在凉垫上,苦恼地解着爆豪出给他的数学题。灿烂的阳光透过竹帘,过滤出的暖色光线斜斜地打在趴桌上浅眠的爆豪身上。

爆豪的父母已经回国,并在大城市里安定下来。再过几天,他们就将分离——暂时地分离。

切岛咬着笔头去看爆豪的睡颜,想起他恶狠狠地威胁自己要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学的情景,不由得笑出声。

爆豪被这声音扰了清眠,他闭着眼睛摸到一本不知道什么书,直接朝切岛扔了过去,精准地砸中了对方的额头。

“好好做题,不许偷懒!”

切岛赶忙应了一声,皱着脸揉揉额头,继续烦恼这些恋人熬夜整理出来的题目。

屋外的蝉鸣停了一会儿,不多时又响得更加热烈起来。

 

END


相对于原作的细腻情感,这篇切爆的情感更外放一些w

切爆好次的!

(补了一小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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