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槙:从入坑,到死坑底。

魔鬼与夜叉

  • 【土银】

  • 一、挽歌

银时手持钝刀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待呼吸顺畅后扫视周围敌人的尸体,面无表情地从中穿过,在经过一个还未完全断气的天人面前,银时看也未看刀尖便挑断了那人的气管。

白夜叉,那些人是这么叫他的。银时知道自己很可怕,不止在敌人眼中,他也曾在同行之人的瞳孔里发现那被称为“恐惧”的情绪。“那个家伙可真是个怪物。”这句话银时不只听说过一次,然而他只是无所谓的笑笑,便一个人找地方睡觉去了。

怪物什么的本是事实,不是么?银时躺在树枝上,失神地望着被夕阳染成血色的天空。

“喂,银时,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兄弟们都在那边庆祝呢!”桂站在树下,漫着血渍的衣服透着一股沉重的腥锈味。

天色暗下来,银时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翻身从树上跳下来搂住桂的肩膀笑着说道:“偷会儿闲都被你念叨,真是的!”

“什么叫偷会儿闲啊,你明明就是想躲得远远的不出现对吧!每次胜仗都这样,别以为我没注意到啊!”

“哪有啊?我只是太困不小心睡着了而已!”和桂说笑着走进庆功的火堆,大大咧咧的坐在坂本身边,“来,给我满上!”

笑语夹杂着瓷碗碰撞的声音在空荡的夜空传得很远,直至被冷风吞没。

杀戮,永无休止的杀戮,拼杀的嘶吼声也惊不走被死亡气息引诱来的黑鸦。银时甩了甩卷刃的刀身,血红的双眸凌厉地扫视一周。

这是一场毫无征兆的战争,黎明之前的最黑暗时分,突如其来的袭击,被冲散的战友,满地的尸骸,以及孤身一人的战斗。昨日的酒香似乎还在舌尖流连,但一起喝酒的人却不确定是否还活在世上。

又只剩下一个人了啊!银时有些嘲讽地抹去了额角的血,挺了挺腰杆。

挥刀斩去,有温热的液体溅入双眼,天地间一片猩红。刀剑相击的脆响不绝于耳,间杂着利器刺破皮肉和血液喷涌的声音,伴着冷风吹刮着骸骨的呜咽声,仿佛一曲生灵与亡灵合奏的镇魂曲。

被逼入绝境的银时已觉察不出时间的流逝,能感受到的敌人踏地的脚步声及带着血腥的刀风。这两样便足够了,银时利索地侧身挥刀,已经被血浸透的白衣再次涂上一层鲜红。然而,敌人太多。

银时不知道自己砍杀了多少人,也不记得身上添了多少伤,他不停地重复着挥刀的动作,血染缁衣。

求生是一种本能。“食尸鬼”也好,“白夜叉”也罢,只是被死亡逼迫的不得为而为之,只是单纯地想要活下去。

风声呜咽,厮杀声渐渐消弭,只余下一缕血衣。银时茫然地转了身,血红的双眸瞬间归于沉寂,仿佛一簇烧至极盛的火焰猝然燃尽,仅余的一抔灰烬也被路过的风无意地吹散,眨了眨眼,一颗血水就那么滴落下来,砸在血染的衣襟上。不是眼泪,只是生理刺激下产生的盐水,混合着自身与他人的血液。

不远的枯枝上栖息着一群血鸦,它们早已被腥腻的味道刺激得蠢蠢欲动。银时僵硬地往前倾了倾身子,却晃了几晃直挺挺地倒下去,似乎是一棵笔直的树。

醒来是在两天之后的夜里,银时缓缓支起身子,舔了舔干裂的唇,环顾四周。大群的乌鸦啄食着血肉模糊的尸体,白骨在月的冷色下泛着森森寒光。抱了卷刃的刀,抬头看天空几颗零落的星子,发了会儿呆,银时才跨过具具尸身向前走去。

二、       日常

银时最近总是做梦,梦中大片大片的红,粘稠而引人发怵。

呵!真是好笑,明明是亲身经历的情景还会被吓出一身冷汗,看来这几年的安定生活把自己给过胆小了……

“你有胆大过么?”土方叼着烟,端坐在桌案前利索地处理着公务,听着银时调侃般絮叨说着自己梦中的场景,似乎无意间扔出一句。银时一愣,苦笑。是啊,自从那日逃离了战场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城市生活,也许是更早前,自己已经是个胆小鬼了……

“喂,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样令人讨厌啊,弄得现在阿银我心情有些不爽。刚刚路过街头的那家甜品店,好像出了新甜点,晚上就拿那个来补偿一下阿银受伤的心吧!”银时毫无形象地侧躺在土方身旁,手支撑着头把草莓牛奶的盒子吸得呼呼响。

银时离开后,土银望着被丢在地上的空牛奶盒,无声地叹口气。这家伙,自从暴露白夜叉的身份后就一直做这样的梦呢,真是令人头疼。嗯,晚上买双份的甜点吧,还有醋昆布。

傍晚——

“啊啊~~我最爱的醋昆布阿鲁!!”声调拐了几拐,神乐扑向土方……手里的袋子,一脸满足地蹦到沙发上。

“喂喂,小神乐,醋昆布吃多了小心头发也会变成醋昆布哟.”银时揉了揉神乐的脑袋,顺手接过了土方递来的食品袋。

“啊啊~~我最爱的糖分!!”银时觉得幸福马上就要溢出来似的,不对,幸福已经化成口水溢了出来。

土方一脸黑线望着眼前心满意足吞着甜点的银发男人,不禁怀疑他真的是那个二十年前令人闻风丧胆的杀神“白夜叉”还是和自己一样被什么不明生物附体了。

忍着烟瘾等银时把东西吃完,土方站起来,“我走了。”他说。

“诶?”银时停下舔手指的动作,抬头。就这样走了?这个家伙来仅仅是为了送东西的么?

“你那种不相信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混蛋!”土方不免火大,难道自己在这家伙心中就只会做做做吗?

银时立刻继续舔着手上粘着的奶油,“走好不送!”

土方冷哼了一声,拉过银时向外走去,边走边说:“神乐,借你家糖分消耗者一用。”

神乐嚼着醋昆布,愣愣地点着头,等那两人的身影消失才回过神,“大人们还真是事多呢!啊呀,要告诉新八不要做小银的饭了阿鲁!”

“啊啊青光眼你放开!手上的奶油要掉了啊啊啊掉下去了!!!!”惊恐地望着那一小块奶油砸到地上,银时心痛地嘴角抽搐。

土方无语,转过街角买了一个草莓蛋糕,“走吧,一会儿让你吃个够。真不知道甜食有什么好的,一点儿不比蛋黄酱。”

“不要用你的狗粮蛋黄酱来侮辱我们家糖分大神啊混蛋!”银时抗议着,脚下却已经跟上了土方的步伐。

三、烟与糖

土方烦躁地咬着烟头,案上的公务还剩下大半,但是一向以工作为第一要务的鬼之副长此时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去处理那些文件。银时失踪了,要不是今早总悟一脸欠揍的表情拿着喇叭在房门口吼自己还真的被蒙在鼓里。虽然嘴上说着那家伙的生命力向来小强,根本没必要担心,在部下面前也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无法心平气和地坐着办公却是事实。

“副长,找到老板了!”山崎闯进来,“江户第一医院611号房间,老板被春雨的人袭击受了重伤!”

土方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浓重的烟雾笼在周围,“知道了,出去吧。”

“诶?副长你不去看看老板吗?”山崎扶了扶头上的运动帽,有些疑惑。

“嗯……”土方抖了抖烟灰,“没死就好。”

副长,你真不是一个好情人……山崎犹豫着,最终还是把这句话咽回肚里。

“对了,把这起春雨袭击事件的原委给我调查得清清楚楚,明晚我要看到完整报告。”

“诶?!!!啊啊啊副长你不能这样狠心啊这么一起没有头只有尾的案件你让我怎么在一天之内查明白啊!!”山崎哀嚎着,袖子里藏着的羽毛球都被甩了出来。

掐灭烟头,土方坐到案前拿起笔,“那是你的问题,明晚七点半之前我看不到报告单……你就等着被切腹吧!”六点之前应该能批完文件,不顾山崎的怨念,土方迅速地浏览着文字,一边想着下班之后要买一些草莓牛奶和蛋黄酱,要不要顺便买点儿波板糖呢,那家伙嚷嚷了好久想吃那种东西,啧,真不明白甜到腻死人的玩意有什么好吃,哪里有蛋黄酱美味。

天地间一片赤红,银时一身白衣,孤身立在战争带来的荒芜大地上,注视着远方渐渐消失的飞鸟,不觉感到身上愈发沉重,低头一看——身上哪里还有半分白色,满满全是浸透的血……

“唔……”好不容易从噩梦中挣扎出来,银时在闻到一股熟悉的烟味时僵直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真是难闻死了!”沙哑的嗓音透着股无法掩饰的疲惫。

“醒了?”土方坐在另一张床上,起身开了灯,又从柜子上拿了盒草莓牛奶递给银时,“感觉怎么样?”

“你试试被人捅个十刀八刀就知道啥感觉了。”呼噜呼噜地吸着牛奶,银时嘟囔了一句。

土方沉默了一会,问道,“又做噩梦了?”

“嗯。”银时吃力地把空盒放到床边的柜子上,用眼神示意土方拿一个波板糖过来,叼着糖不在意地说:“又是那些东西,不用管它。神乐和新八呢?”

“守着你一个白天,我让他们先回家睡觉了。”土方习惯性地抽出烟,看到躺在床上的银时犹豫了一下,又放回了原处。

银时玩味地看着土方烟瘾发作的纠结样子,有些想笑,“想吸就吸,没人拦着你啊。”

土方一瞬间窘迫,马上正经地回答:“在病房吸烟是有违道德的。”

“哈哈哈!!!十四你这家伙有时还真是可爱啊!咳咳咳……啊呀,好疼!!”

土方赶紧上前按住动作过大的伤患,“活该!”

“喂喂,十四你刚刚脸红了吧,啊哈哈……哦哦哦,疼死我了……”

土方没办法了,无奈地看一眼已经渗出血迹的绷带,低头封住那张大笑的嘴,手掌揉着对方蓬松的卷发,轻轻安抚怀中颤抖不已的人,“已经发生的既定事实有什么可怕的……”

银时想,也只有这一个人能看穿自己所有的伪装吧,毕竟,那么相似的……灵魂呢……

“什么啊,我只是在笑某个烟鬼而已。话说你今天到底吸了多少烟?一嘴的苦味!呸呸呸……快给我草莓牛奶!”

土方终究是在第二天晚上七点半的最后一秒收到了山崎砸进来的调查报告,细细看完,被憋在肺部的一口烟才被吐出。“给,”土方扔给山崎一副羽毛球拍,“作为帮忙调查私人问题的回礼。”

无视山崎惊喜的尖叫声,土方烦躁的吸了口烟,高杉晋助么,竟然扯上这么一个……疯子。

四、潜入

银时的身体复原得不错,只要回家静养一段时间等待伤口完全愈合便无大碍,但土方却再没有出现,虽然山崎或者总悟每天都会带来一些甜食和醋昆布,虽然银时趴在栏杆上总能看见巡逻中的黑色身影。有时去真选组也见不到那家伙,一问总是在外面工作在外面工作,连个鬼影子都不见。

啧,老子不伺候了!

在银时下定“不伺候了”的决心当晚,土方一身便服出现在万事屋。被压到床褥上的那刻,银时不甘心地狠咬了土方的右肩,看着那深深的圆圆牙印觉得挺有趣,然后每当银时被刺激到不行时总是咬在同一个地方,可以想象次日土方那惨不忍睹的肩膀。

“副长副长!”一夜未归的山崎气喘吁吁地扶着墙壁,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才缓过气,递给土方一份文件,“高杉晋助那个家伙和混蛋见回组有勾结,我昨天潜入的时候碰到了那个戴耳机的男人!”

果然……土方面色一阴,沉声道:“把总悟给我叫进来。”

“土方先生,听说你找我?是终于想通把副长的位子让给我了么?”拽下眼罩,总悟人畜无害地笑着。

土方示意他看桌案上的文件,“我正面拖住他们,你尽快处理掉那些危险物。”他相信对于搞破坏这方面的事情没有比这个每天想着要他性命的第一队长更在行的了。

总悟吹了声口哨,“地下军火库?土方先生被炸死副长的位子就是我的了,这个任务还真是不错。”

土方拿起放在一旁的村麻纱,抖掉烟灰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听说这几天神乐正在躲某个人,你知道这回事么?”总悟身子一僵。

果然,打蛇打七寸。土方勾着唇角愉悦地跨出房门,今晚就先探探见回组那所谓的地下军火库罢。

黑色的制服完美地融进夜晚之中,土方并未费大力气便潜进了烟花制造厂附近的地下仓库。看守的人不是很多,但因为地方空旷,土方的行动受到极大的限制,毕竟今晚只是探路,没必要打草惊蛇,所以在不能探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时,土方准备撤离,却在无意间发现攘夷分子的首领桂小太郎被关押在一间小型仓库中。

“也不知道高杉那个混蛋把银时怎么样了,不会已经死了吧!啊呸呸呸呸呸!!那家伙小时候被逼成食尸鬼都没死,这么点儿小灾小难根本不在话下……”

听到桂自言自语的碎碎念,土方攥紧了手掌,他明确地感受到一阵阵的疼痛在心底蔓延开来,带着股鲜血的腥味。

五、共鸣

战斗在一个月明风清的夜晚展开,但月色如此皎洁依旧到达不了深埋在地下的空间。

土方来到关押桂小太郎的仓库前,挥刀斩断铁门上的锁链。这是军火库的其中一条通道,土方确定,弥漫在空中的火药味随着被打开的大门而更加浓重。

“原以为来的会是被称为‘白夜叉’的坂田银时,没料到竟是鬼之副长土方十四郎。”河上万齐端坐在木椅上,旁边是昏迷中的桂小太郎。

“那家伙今天中午吃多了冰淇淋,现在估计在家拉肚子。”土方握着刀鞘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灵魂的旋律节奏有些急促啊,阁下是在为什么而焦虑呢?”河上万齐随意地拨弄了两下琴弦,凌乱的调子在空气中荡了几荡。

“啧!”土方熄掉香烟,抽刀砍了过去。反正一方面见回组不敢把军火库的事情上报,另一方面,有桂小太郎做借口,闹得大一些也能敷衍了事,何必废话。

刀刃的刚和丝弦的柔,一番缠斗后,土方舔舔嘴角被割出的伤口,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喂喂,那次真选组动乱银时身上的伤就是这样来的吧……”土方眯着青灰色的眸子,笑得森然,“那正好,算在一起吧!”

土方的攻势变得更加凌厉,招招直取要害,河上万齐被逼的节节后退,不得不抽出藏在三味线中的利剑。然而第一剑客的名声并不是虚传,技巧性的回击一时令土方应顾不暇,在适应之后,倒也能勉力应付。在两人快速的移动中,墙壁上出现了道道刀痕,有些沾染了些许血迹。

这样下去会很麻烦吧,土方喘息着,抹去遮住视线的血液,咬牙抽去穿透腹部的细弦。希望总悟那边不会出现大问题吧。

“唔……”拿刀的手被琴弦制住,土方反手挡住一击,迅速把刀换到左手,然而想接下一剑已是来不及。尖锐的痛自肩膀传来,土方看准时机侧身一挑,刀尖触上坚韧丝弦,自上而下奋力划下,挣脱了右手的桎梏,仿佛不在意鲜血淋漓的右腕,土方换回惯用刀的右手。

“阁下的旋律甚是有趣,似乎和那个银发武士达到某种共鸣,真是前所未见的事情。”

“是么,还真是很糟糕的事情,被说成和那样的男人产生共鸣!”土方满意地看见河上万齐的墨镜和耳机出现裂痕,当然,还有一侧汩汩流下的鲜血。

河上万齐皱眉摸着自己的耳机,下一刻——瞬间出现在土方身后。

土方狼狈地在地上滚过一圈,喉咙深处的血腥味止不住的向上涌。刚刚避过了要害,却还是受了不轻的伤。对方的剑刃出现在自己右肩上方,土方抓着掌中的刀扫过身后却被轻易挡住,眼见着就要被刺透肩膀……

“嘭……”

“喂喂,什么叫糟糕的事情啊和我这样的男人产生共鸣你很不情愿么,你这狼狈的家伙!”略带慵懒的嗓音从后方传来,“离那么远就听见你在诋毁我这样的男人,我这样的男人已经世间难寻了好不好?”

在某种意义上,确实是“世间难寻”。土方无声地吐了一下槽,顺手拿起直插在地上的木刀支起些微透支的身体。

“终于等到阁下了。”河上万齐捡起三味线的残骸,扛起还在昏睡的桂小太郎,“白夜叉已经带到,作为交换,桂小太郎我带走了。”后半句明显不是对面前两人说的话,土方侧了侧身子,看见门口涌进的一群人。

“对了,”河上万齐转过身,“我当时的原话是‘那个类似地下军火库的地方’,不知道那个小朋友传出了什么样的错误信息。”

土方愣住,咬牙切齿地想回到屯所第一件事情就是没收山崎的羽毛球拍。

六、并肩

“那个……戴耳机的!”银时叫住河上万齐,“你的任务完成了,可是我的才刚刚开始。把假发留下!”

河上万齐回身望了银时一眼,“这是晋助交代的,阁下要人问他去要。”说完欲要继续前行,却被飞来的椅子挡住去路。

“嘿,叫你把人留下。”土方把木刀甩给银时后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

河上万齐恍若未闻,与迎面而来的佐佐木擦肩而过。

意外就是在此时发生——

原本应该昏迷的桂突然夺过佐佐木的佩刀,快速而敏捷地跳到安全范围,对着银时就是一声“不是假发是桂!”想必这句话应该憋了不少时间。

“哟,假发,不错嘛!”

“不是假发是桂!”桂一本正经地再次纠正。

这时从门口又进来一群人,土方整张脸都黑了。

“土方先生你怎么还没死啊,难得我等了好久。”语气毫无波澜的诅咒,总悟嚼着口香糖说道。

“你们怎么来了?”

“哦,见回组组长说要请我们真选组看烟花,我就带着他们跟来了。”稀松平常的说明,土方已经捕捉到想要的信息。

“嘁,小孩子么还要看烟花!”土方不屑地转脸望向银时。

几乎是同一时刻,土方、银时、桂、总悟及真选组众人全部动了起来。

刀剑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鲜血飞迸,这令银时生出一种错觉,一种身处昔日战场的错觉。

“喂,死鱼眼!走什么神,嫌命长是不是!”被土方的怒吼惊醒,银时轻松解决掉撞在自己刀上的敌人。

“放心,我一定死的比你晚!”银时挑着眉笑,“因为——我可是坂田银时啊。”

“嘁!”土方咬着烟向前冲去,为藤原挡下一击。

战场很快扩大到外面,仓库的墙壁因为大力的冲击已经破烂不堪,刺鼻的硝烟味传来,后面应该就是烟花存储地。虽说烟花威力不及炸药,但堆积起来也足以充当一个小型炸药库。

土方和银时默契的对了一个眼神,缓慢的将战场领往距烟花更近的地方。

“嘿,总悟,玩够了就回去,别给近藤先生添麻烦。”

总悟撇撇嘴,似乎随手一挥刀,几个敌手无声地倒下去,“第一小队,撤!”

一个“撤”字脱口,真选组成员立刻突破出口以极其可观的速度消失在众人视线内。银时望着土方的目光瞬时意味深长起来,“税金小偷,你部下貌似对你的安危很是放心嘛,那么干净利索的撤退。”

 “那叫训练有素啊混蛋!”手上挥刀的速度丝毫不减,土方恶狠狠的瞪回去,发现桂跃入银时的打斗圈,神色慌张地对他说了什么便急匆匆地闯了出去,土方上前紧追了两步却听得一声“喂”便停下了脚步。

对方的车轮战术起到一定效果,土方的制服已变得残破,银时的一袭白衣也满是污秽,被逼到后墙的两人并肩而立,两人同时露出诡异的笑容。

“1、2、3——开始!”

两人彼此信任地将后背交由对方,像是比赛一般砍杀着源源不断的敌手。

“11。”

“11。”

“12。”

“12。”

……

“24。”

“29。”

速度明显比银时慢下来,土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刀尖着地支着身子才能勉强站立,刚才和河上万齐的战斗消耗了他不少体力。银时不再手下留情,一刀一个快速地解决了周围的对手,最终将目标定在一直在外围观战的佐佐木。“这家伙已经被拖垮,手机邮件控怎么还不过来取下真选组副长的项上人头?”

“喂,你说谁垮了?”土方不满地吐出烟圈,活动手腕准备再次出击,突然熟悉的不妙感觉强烈涌来,土方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拉住身旁的银时竭力往出口奔去,只听得身后一声爆炸,然后是大量烟花爆竹一起燃爆的轰鸣,被火光吞没前他隐约看见扛着加农炮的总悟张合的嘴型,似乎是“果然,土方先生还是去死吧!”

七、补偿

地上塌陷了不小的范围,银时拽着土方从下面爬上来躺倒地上,看着冲破土层在空中绽放的烟花大笑起来。

土方不爽的坐起身,点着香烟狠狠吸了一口,感觉还是不爽,侧身把口中的烟渡入银时嘴里,接着便是舌与舌的纠缠。苦与甜的味道在两人唇齿间缠绕,就像烟与糖的融合。牙龈、舌根、上颚甚至是深喉都在彼此的逗弄下一阵阵酥麻,激烈的吻在肺中空气耗尽之前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难闻死了……”银时侧过头,露出白皙的脖颈,呼吸间全是烟味混合地上青草的味道,莫名的暧昧。

“呵,”土方翻身压在银时身上,“你让我放走了通缉重犯桂小太郎,不补偿一下可是说不过去的啊!”银时无奈的停住挣扎的动作,因为手上粘稠的触感。

“啧,真选组副长伤重如此依旧锲而不舍坚持到底的推倒精神真是可嘉。”说罢,巧力一翻,便坐骑在对方腰间。“那么,阿银我不拿出点本事还真对不起副长大人了。”

战斗结束的当晚,在塌陷大坑旁的草地上,银时以良好的技术好好“补偿”了身受重伤的土方。

几日后,土方在巡逻路中偶遇在街上闲逛的银时,擦肩而过时,土方用刀身“不小心”碰到另一把木刀。

“精神好多了嘛!”

“只是感到既定的事实并不可怕了而已。”

错肩之后,淡淡的烟熏缠住咬着波板糖的银时,未曾消散。

呐,只有魔鬼知道夜叉杀人时致命一刀的温柔,也只有夜叉才了解魔鬼爱人时忽冷忽热的笨拙。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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