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槙:从入坑,到死坑底。

双人行

【尊礼】

到达伦敦已是黄昏,濛润的雨雾为这繁华的都市渲染了几分虚渺的沧桑感,仿佛被泛黄的胶卷刷过,视野里的一切都隔着几重薄色雾帘。细碎的雨丝并没有给多数行人带来困扰,因为习惯了这多变的天气,雨伞成为伦敦人随身携带的常物。虽听说伦敦天气阴晴不定,但一路火车不到一小时便见证了由晴转阴转晴转小雨的情景,宗像不得不感叹伦敦特殊的地理位置。

周防在后面慢慢地踱着,湿漉的头发恼人地滴着水珠。他一向不喜欢这样的天气,粘腻腻的感觉没有比这还糟糕的了。不顾路人异样的眼光,周防兀自燃起火焰,把身上的水分蒸发地丝毫不剩。

“周防,即使你现在的威兹曼值相当稳定,但在外面请收敛一点。”宗像侧身望着一脸神烦的红发男人,“你想被别人当猴看吗?”

周防恍若未闻,浑身燃烧的赤色火焰势头不减,见宗像的工装风衣上一层细密的水滴,伸手把对方拉进自己的圣域内。

“管别人如何……”一如往常般不在乎他人的目光,宗像无奈地任由那人动用能力挡避细雨。两人被温和的赤焰包裹着,一路被围观至预定的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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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木地板经过蜂蜡和树脂的分色磨光呈现出一股深沉的厚重感,墙璧采用的装饰物是边缘带有线脚的浅浮雕,勾勒出的线条优美而复杂。卧室里的垫子柔软厚和,表面的编制图案精美艳丽。整个房间的装饰显示着浓浓的维多利亚风情,似乎维多利亚时代只是不久前的存在,伸手便可触碰得到。

宗像并不是一个对自己苛刻的人,奢华与舒适的结合物能给人带来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满足,在大致参观了室内布局后,他满意地回到客厅。

“你要哪种料理?”拨着订餐号码,宗像问着坐在沙发小憩的某人。

“随便。”扔下两个字,懒散的语调像刚睡醒时带着模糊的鼻音,宗像未曾多想,思索片刻便向对方报了菜名,在确定餐点时犹豫地顿了一顿,“再来一瓶Four Roses。”

在英国生活需要耐心,但坐惯办公室的男人从不缺的就是耐性。宗像冲洗去一身风尘后坐在沙发上开始整理一路行来收集的拼图。没有特意地定制,有时在广场,有时在小商店,有时在路边小摊,无意间看见了便顺手买了来,还有周防扔进来的说是赠品的千块拼图,不知不觉就积攒了那么多。拿起那所谓的赠品,宗像在看到那右下角的价格标签时不自禁笑了。周防这家伙应该是第一次自己买东西送人吧,找了个那么蹩脚的借口不说,连价格标签都没有撕掉。

从海底隧道穿越英吉利海峡转火车至伦敦,三小时的车程转途本应对两人皆无影响,但在那件事情结束之后,周防似乎变得更容易疲惫,尤其是在动用能力之后。即使挣脱了石板的束缚,那一次的事件对作为承载赤王力量的周防造成的影响也是自己无法挽救的。

门旁的黄铜铃荡出清脆的嗡鸣,宗像打开房门让推着餐车的服务生进来,食物摆好后,宗像礼貌拒绝了对方倒酒的动作。

周防沉默着坐到餐桌前,未散的睡意在看到桌上的威士忌酒时消去了大半。

琥珀色的液体顺着杯壁滑入其中,醇香四溢开来,周防注视着宗像将杯子移至鼻间嗅了嗅,然后抿着杯口,轻啜。

“酒香浓郁,口感醇厚绵柔……果然是波旁中的精品。”

也许宗像不觉得有什么,但这标准的品酒姿势却给周防一种情挑之意,无论是琥珀色液体映衬着的修长手指还是镀上一层晶莹水光的红唇,无论是青紫瞳孔闪烁的浅色光晕还是靛青发端微翘的弧度,无处不显露着丝丝缕缕的暧昧。

“啊,”周防执起用不惯的刀叉,慢腾腾地切着小牛排,“波旁的味道确实不错。”嚼了几下咽去食物,他抬头望着坐在对面优雅用餐的男人,“我渴了。”

闻言,宗像轻笑着放下餐具,在金属相撞的清脆后是水流从低空落下的舒缓,把酒杯递过去时指尖触到周防比平日偏高的温度,宗像愣了一下便暗笑自己多心,那家伙哪里这么虚弱。

深夜——

周防觉着自己应该是发烧了,头脑晕沉地难受,他推了推睡在身旁的宗像,“带药了么?”

“唔……什么?”摸索着放在床头的眼镜,宗像顺手打开壁灯。

“好像发烧了……”

“大半夜的不要开玩笑,你这野蛮人怎么可能会生病?”即便是怀疑的语气,但宗像伸出的手掌已经覆盖住身旁人的额头。灼热的温度透过掌心烧到心脏,宗像懊恼于自己的疏忽,迅速下床去翻找感冒药,顺手扔进旅行箱的药物在此时起到极大用处。

“睡吧,明天就会好的。”

“啊,其实不是很严重……”

嗓子都哑成这样了还叫不严重?宗像帮周防掖了掖被角,又从橱柜中拿出整套茶具,“刚刚发现的,仿制维多利亚时期的茶具,看起来不错,刚好试试伯爵茶的味道。”

周防坐起身,看着宗像将一堆零零碎碎的植物叶子聚集在陶瓷茶壶中,随手甩过去一个火球将小型火炉点燃,宗像似乎有些埋怨,“生病就不要乱用能力,嫌自己好得快么!”

周防寻找个舒服的姿势懒懒地仰躺着,侧身就能看见宗像煮茶的全景,“方便啊!”他这样答道,视线投到雕有华丽花纹的顶棚上,看一会觉得无趣便闭了眼睛,“明天准备去哪里?”

“不是不喜欢拥挤的地方么,就去萨瑟克区随便走走就好。”过滤掉煮到沸腾的浓茶水,宗像把佛手柑、红花和金盏花放进清水中洗去微尘,将煮过一遍的红茶和配料混合在一起加水再次煮沸,深红色的茶水从壶口泻出,在精致的瓷杯中微荡着涟漪。等待水沸的时间不长,两人都沉默着,直到瓷壶中茶叶翻腾着发出“咕咕”的声音。

“我睡了……”周防向下滑着身子,最后望一眼正在给红茶添加鲜奶的男人,昏昏睡去。

“嗯。”

宗像不知道周防是否听见了自己的回应,也许是他太疲惫已经睡去,也许是自己的声音太微弱以至于传不到他耳中,不过,无所谓的了,阴霾已在历史的某处消逝。

整点,威斯敏斯特钟声响起,厚重的音调激荡着寂静的空气。

宗像抿了口调制的伯爵茶。

啧,还是太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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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周防提议出门走走,正在拼图的宗像习惯性地调侃,“哦呀,原来周防你也会有出去走走的想法啊!”

“昨晚不是你说的么?”拿走桌案上的果盘,周防坐到宗像的身旁开始消灭里面的小块苹果。

初夏的伦敦已经没有冬春的阴沉,春夏的过渡便是类似昨日那般不定的灰沉,没有灼人的光线,朗晴的天空一直绵延至遥不可及的地平线。

这一次两人并肩行着,沿着贯穿伦敦区域的泰晤士河一直往前。盘踞在河岸的狮身人面铜像,河流中划驶的帆船,停在河中央的挖泥船,坐满游人的水上巴士,水上警察巡逻艇,横跨泰晤士河的千禧桥,不远处的圣保罗教堂,街旁拉小提琴的艺人,街道上步履从容的行人,擦身而过的跑步者……入眼的景象平和宁静,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周防放缓了步调。

“怎么?”

“没。”

路的尽头是一个桥洞,穿过略显暗瞑的桥洞便进入了萨瑟克区。砖石铺就的街道散发着复古的气息,街道两侧陈旧的厂房和各式各样的酒吧仿佛将游人带入百年前的旧伦敦。

周防静静听着宗像讲述伦敦的历史,时而应上一个单音节的鼻音,偶尔也会反驳一两句。

这样子的旅游似乎也不坏……周防吐出一口烟雾,氤氲了两人渐远的身影。

——END

周宗吧文组第一次联文写的东西_(:3」∠)_对于英国的伦敦,印象最深的莫过于电影里夜晚街头缭绕的雾气,不过现实中貌似已经不在有这样的情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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